双飞：老鼠到底能不能跳十几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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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科

杨俊岭

双飞：老鼠到底能不能跳十几米

双飞作品

　　在采访的一开始，我们问“双飞艺术中心”的杨俊岭(Y)和林科(L)，“最近你们觉得的一件最荒谬的事情是什么？”

　　Y说是参加这个展览。而L提起最近看到的一件关于老鼠的事：“有一种老鼠，它受到惊吓之后它会立即跳十几米，我觉得这特别荒谬。原地起跳十几米，是一种瞬间转移的现实存在。”他描绘时表现出极大的热情。

　　紧接着，关于老鼠原地跳了十几米这件事儿，他们展开了讨论。讨论的核心就在于： 不是亲眼所见，这事儿是不是真的？它是不是构成荒谬？

　　在这番散乱的开场白后，我们终于正式开始聊天了。Y和L是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的“双飞艺术中心”的其中两位(共9位)。 Y像个土豪，采访当天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，腰带上的大“H”闪闪发光。L戴着棒球帽，一幅椭圆镜框眼镜，像日本漫画里永远长不大的男孩。

　　双飞的作品多是前卫的新媒体和行为艺术。他们的创作一直保持了即兴的风格，总是根据当时当地的因素来引发事件，以一种深刻与浮夸并存的思维方式来影响人。2010年，他们在一个展览上播放了嘈杂而强劲的MTV《当代买卖》来调侃展览体制本身；2011年，他们去了巴塞尔的艺术博览会，住在帐篷里、扮演清朝皇帝，极尽“闹腾”和“瞎搞”能事；2012年上海当代艺博会期间，他们扮成恐怖分子向全世界视频直播他们的撕票艺术，在未得到赎金的情况下将一件件艺术作品残忍地毁掉。

　　我们最欣赏他们身上的叛逆——对艺术的叛逆、体制的叛逆、甚至是整个社会的，尽管这种叛逆是由年轻伴随。但不管怎样，他们愿意动用一种更破坏性的创造方式尝试艺术的不同可能性，这本身就值得点赞。

　　我们也感兴趣的，是他们在2009年的作品《山寨波洛克》所表述的对传统学院教育的批判，对不会画画的艺术家和模仿波洛克风格的嘲讽，甚至可看作是对自身的嘲讽。在这个作品里，他们去一家画材店买了很多颜料在现场就趁老板不注意开始乱泼，行人目不暇接，双飞集体逃走，老板痛哭流涕。几年后看来，这个作品提出的问题依然存在甚至更盛。

　　而最最最关键的问题来了：请问，老鼠原地起跳十几米这事儿是不是真的？

　　T＝忒逮

　　L＝林科

　　Y＝杨俊岭

　　T：“最近你们觉得的一件最荒谬的事情是什么？”

　　Y：“参加这个展览。”

　　L：我觉得最荒谬的事情是，有一种老鼠，它受到惊吓之后会立即跳十几米，这个特别荒谬。原地起跳十几米，这是一种瞬间转移的现实存在。

　　Y：你看的只是二手资料，没经过确认的。

　　L：即使是想象，想象也是真实存在的。

　　Y：就比如说，青蛙真在水里的话和图片是不一样的，所以想象就是你看微信截图说好莱坞扔一个小孩，那个图片上要有多少距离，事实是多少距离。

　　L：跳蚤不就是这样吗？跳蚤不就是跳很高吗？

　　Y：跳蚤是跳蚤，老鼠是老鼠。

　　L：所以，你是说你现在是一个跳蚤，我是另一个跳蚤，然后我突然间起跳了，就说明你已经在我眼前消失了，不是穿过我，不是走了，不是跑了，而是凭空没有了，甚至太快我都没看到，所以就跟那个科幻片里面的瞬间传输是一样的。消失就消失了。

　　Y：我是说老鼠跳十几米那事不一定是事实。

　　L：其实它就解释我本来以为可能发生的那种神迹的事情，其实是可以存在的，从物理上说。

　　T ：什么是艺术？

　　L：艺术的起源就是在原始部落的篝火晚会的现场，然后每个人都会演奏一个乐器，但是我不会，我的乐器就是我的身体。

　　T ：你们怎么评价自己的作品？

　　Y：特别棒。

　　T：身体和艺术的关系是什么？

　　L：艺术就是要通过身体去感知，所以艺术是你通过身体去想象的一个东西，所以你说它有没有？它没有。但在你身体里面，它有。

　　T：你们曾经为什么样的事情自卑过？

　　L：最近看了一个艺术家，罗曼·西格纳的展览，那个展览有200个录像，从1975年到1989年，我就很自卑。他做了很多，他的量太大了。

　　T ：是因为觉得你们的艺术不够好吗？

　　Y：不够投入吧，也许，不知道。

　　L：就是没有充分燃烧。

　　T ：你们觉得自己是天才吗？

　　L：是。

　　Y：不是。

　　T ：为了让那些你们不喜欢的人感受到你们的恶意，你们曾经做过些什么事情？

　　Y：我们通过一个MV来骂他，但是这个片子特别火、特别受欢迎，他们也看到了。

　　T ：你觉得什么样的艺术是低级的？

　　Y：也许很多人认为你美院毕业的或者说音乐学院毕业的就是艺术家，但区分艺术家跟非艺术家，是从意识上面决定的，我管这个东西叫艺术，那它就是艺术。

　　T ：事实上你们的作品对于这个世界是毫无价值，也是没有突破的，这点你们承认吗？

　　Y：也差不多吧，我觉得对我们自己更有价值。

　　L：对，最有价值的就是我们老了之后，五六十岁，大家一起看年轻的时候的冲动所干过的事情，比如跟自己刚刚开始有点认知的小孩一起看前几年的故事，这个其实是它最大的价值。

　　T ：最初会担心自己的作品太流于形式主义吗？

　　L：我们从来没有形，这是一种反叛，试图排异掉我们以前所得到的一些经验跟知识，反而就会有一种反方向的方向，这个方向可能对我们来说，它是有意思的。

　　Y：如果你说的这种形式是策略的话，那的确，如果我们在做作品时有很强的策略，可能比现在得到更普通意义上的成功，但我们没有这样。我们就不要这样做，这是很自然的这种状态，就不是成功学的做法。

　　L：其实也没有很多诱惑给我们。

　　Y：双飞目前的状况是，不需要太成功，只要持续的玩好。

　　T：用一句话来评价一下对方吧。

　　L：他是一个摩羯座，会算计，比如说他想旅游，他会准备一年，然后你都没有发现。

　　Y：你连我什么星座都记得，还是我告诉你的？一句话，他是一个很自卑的白羊座。

　　来源：天娱传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