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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说胡石——精品花鸟


  胡石,供职于临沂画院,聘任于中国艺术研究院,一级美术师,研究员。参加历届新文人画展,出版画集数十种。
 
 
  (文/大风)有的画,用眼读即可,有的画,却要用心来读。读胡石的画,感觉是奇特的,时时能读出满纸的月光,亦能看见自身的光亮。那夜的静谧,那月的皎洁,那花鸟虫鱼的自在,那无际无涯的空灵,那无古无今的恍惚,直可通禅,可见真宰,那份令周身通透的畅美妙不可言。文人画中,我对禅画充满敬意,因其更接近东方道禅哲学的精髓、接近宇宙精神而妙意无尽。道禅哲学是东方智慧开出的花,文人画乃中国画发展到哲学高度后开出的花,禅画又为文人画之极致,可谓文人画中的文人画。琅琊自古出名士,胡石正是从这文脉里走出来的,作为新文人画的重要代表画家,他的画,不热闹,满纸冷逸,但不孤寒,皎皎然一派月光的存在,一种智慧之美油然而生。不是胡石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简单孤洁,他也是历尽人生的繁华由热烈归于冷而静的。
 
 
  早年他也画过娇滴滴喘微微热腾腾迷蒙蒙的美人,他画美人是真而美的,不风骚造作,不取媚卖弄,有一种热中有冷冷中有热的真风情。三十多年过去了,如今的胡石回归于素朴哲学,重在写性灵,抒己怀,表现为心性之外化,趋向于一种“简淡”美学,乍一看,简得不得了,淡得不得了,仿佛很浅显,一眼望到底,其实,这里面大有学问,需慢慢体悟方可渐入佳境。先谈“淡字”。确实,胡石的水墨世界是淡的。浓得化不开的热烈是许多人表达的强项,追求淡滋味者却少,何也?难。淡滋味是一种格调很高的滋味,正因为淡,才可以容纳千般滋味,才具备了作为单纯事物的容量。曾经沧海再观水,自然看淡。经过暴风雨的洗礼,再观毛毛雨,自然看淡。吃过了人间珍馐再回到萝卜咸菜稀饭,与一直萝卜咸菜稀饭的滋味岂能一样?当生命经历了大的欢愉和热烈,再回到寂静中,淡滋味才是淡滋味,这个淡,是高淡,非寡淡,它超拔于感官,抵达精神。反映在用墨上亦如是。墨分五彩,淡墨的运用难度很高,但这是胡石喜欢的,墨的淡,正是心的淡,他画中的一草一虫一花一叶,淡墨写成,寥寥几抹,看似单薄,实则完满世界,那些蜂、蛾、甲虫,仿佛有了佛性,拥有无限空间,观照大千世界之五彩斑斓。想象一下吧,星月皎洁,万籁俱寂,时空杳然,世界一派渺茫,仿佛只有这一草一虫一花一蛾了……你能听到明月高悬时分读书灯下那虫蛾的一呼一吸一机一动,以及他们的窃窃私语。从这淡泊的世界中,你能感受到宇宙不是不可触摸的虚空,你能感受到宇宙的真实存在,它有大有小,有远有近,有虚有实,就存在于你的一呼一吸之间一思一念之间。同样,此刻你更能真实地感受到自身的生命存在,充实,饱满,通透,此刻,人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。读胡石的画,我于无限宁静的月色中获得生命的欢乐。
 
 
  其次,从传统美学精神看。通过一草一虫窥见宇宙天机,表达对生命的理解,这样的美学精神,正与宋代花鸟画的宇宙精神相承接,又与齐白石的草虫世界相呼应,胡石用简淡的笔墨为我们还原出了一个天真的世界。用禅宗的眼光看,一切物象皆为心相,一切物语皆为心语,一花一草一虫,皆是禅,得意忘言、得意忘形、言有尽而意无穷,都是极妙的注解。满纸月光,一派清凉,寂寂无人,自在世界,月里观花,灯下观虫,即观宇宙浩渺神秘的勃勃生机啊,宇宙,真生命之宇宙,其天机充盈,昧之无尽,真高妙境界,这是心与笔墨的对话,从赏玩、雅趣上升到哲学,归于一种“不坏”之境。这种境界,在他的题画诗中处处透出机锋,明明是几只小鱼,一枝芙蓉,他却偏偏题上“昨夜三更月”。他画数尾小小鱼,偏偏题上“仰喷三山雪,横吞百川水”。他画芙蓉花,偏偏题上“雨窗作画,笔底便染烟云”。他早年画现代美人,偏偏题上“柳浪闻莺”“精神到处文章老,紫门深时意气平”“独怜幽草涧边生”。胡石是一个悟性很高、与艺术结缘很深的人,如若没有很深的悟性,没有入定的能力,断难出现画中妙不可言的禅意。禅,出自于定。刘禹锡言:“因定而得静,故翕然精致。”宗白华讲:“静穆的关照和飞跃的生命构成艺术的两元,也构成禅的心灵状态。”胡石先生深明体悟的道理,只有学问到了,心性的修养到了,其体物方可汇通,笔墨的把握也才能够恰到好处,有其题画诗为证:“得于心传,于手不自知,其然而然也。
 
 
  再次,从艺术格调看。于澄明淡泊的禅境中表现着一种勃勃生命之机,正体现着陈子庄所说的“生化之美”,这也是胡石艺术格调的表现。陈子庄主张,在观察与表现自然物的时候,都“要生化,不生化则无趣,生化才能超乎物象之外。”此论否定了生活的真实,却使这真实的内在生命由于其否定而得到了延续,成为了艺术美,成为了一种超越现实生活的永恒的生命。艺术中的“生化”能力,是一种精神上的能力,是哲学能力。赋予事物以新的生命的能力,需要巨大的智慧,内发的智慧。《易》云:“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”,形而上的思想层面是形而下的世界的根据,是真谛,艺术最可贵的是艺术思想。没有思想就没有艺术格调,徒有皮相而已。对于文人画而言,笔墨技法固然重要,但一味耽于玩味笔墨表象则失之于浅显,必须于性灵中发挥笔墨精神,于学问中培养意境,才是一内一外的修养功夫。一幅画,是人格与生命力的表现,更是境界的表现,由技术境界上升到情感境界,再升拔至哲学境界,最后到宗教境界,由“技”入“艺”再入“道”,就真正窥其艺术堂奥了。满纸月光,一片清风,花通禅,月通禅,灯下的虫蛾亦通禅,万物于静观中自得,胡石画中那变化万千的姿态带给我们的不单单是时之动感,更让我们切实体会到了大千世界的勃然生机,使我们能够更加深入地探测到大自然生生不已的真相。
 
 
  再谈“简”字。文人画推重以少胜多、以简胜繁,力求线条高度概括,笔墨洗练,将哲学之思、美学之想寄托于“简”,这正是中国画的现代性表现之一。中国画讲求对传统的继承,同时又讲求现代性的创新,文人画史告诉我们,当传统发展到极致时,就是“现代”,一代一代卓有成就的画家无一不遵循和印证着这个规律。我们可以从中国画的本身“线”上看。线,来自于笔,见笔才能有线,线的根本是用笔,因此,中国画强调用笔,讲究笔性,整体看一幅画,分开看,都不是画,每一笔都是书法,每一笔都是独立而醒目的,如此,画才有生命,才有精神。胡石的画,特别强调笔性,其笔性源自于他的书法,其书自二王出,得米南宫风神,加上六朝碑版意味,线条爽利、劲道、有韧性,有嚼头。他以草书用笔的方法入画,花草逸笔,简洁爽利,不求形似,但虫很工,肢节翅羽触须婉婉可见,皆以小楷笔法送到,如若没有相当的修养,很难达到这种程度。一切技法皆是心法。通而观之,胡石用笔,以少胜多,以简胜繁,脱规矩而变化生,笔墨与草木虫鱼齐一,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,有一股遒而逸的书卷气在。自然畅朗而又夸张真率的手法,表现物与心相契合后“生化”出的美,正合乎石涛所说的“夫画,从于心者也”。 其次,从题材和哲学精神上看。对于中国画来说,从某种意义上讲,“多能不如独善”。如画史上的许多人一样,胡石不画不熟悉、没见过、不理解的东西,他将笔墨投向草虫世界的表达。表达对象的单一性决定了这条路是冒险的,但文人画本身就是少数人的美学,禅画因其哲学精神的超妙更是“少数人中的少数人”的哲学。因此,无论从题材的简上来说,还是从哲学精神的曲高和寡上来说,胡石都是尚“简”的代表画家。
 
 
  再次,在题画诗方面,胡石极少题长句子,对文字的使用吝啬到“抠门”,那些大有深意的题字,少到了不能再少,却涵义丰沛灵机神遇,提拔了画面意味,拓展了画外之画。这样的例子俯拾皆是:满船载得明月归、秋来叶上无情语、记得那年花下、虚色万有、无中生有、小岭散怀、月白风清、尽乾坤大地换作一句子、无丝毫过患、不辞风雪、昨夜三更月在池、南园唯一开心事,只在花开花落间、雨中山果落,窗前听虫鸣……这不仅与视觉意义密切相关,更与我们这个提倡简生活、慢生活的时代精神需求相一致。程子曰:“得天地之虚灵”,虚则灵,满则患。于会心处用简约之笔在平淡中表达出充盈的意境来,是为高格。只有真正体悟到了“迹简意远”的艺术真谛,笔墨才会走向“简”和“淡”。大道至简,将纷繁世界勘破,你会发现世界原本就不复杂,而是一种“简单的丰沛”、一种“淡泊的浓郁”,这正是一种现代意义上的具有强烈民族性和时代性的美学格调,此刻,如若将文人画比作一间房子,胡石正是凿开新户牖呼吸新空气者。一尺素宣,数点水墨,余音袅袅,真力万千,这些月光里的水墨精灵,已成不坏之身……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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