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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名画家汪晶德与他的艺术之路

【艺术简介】

汪晶德,1953年生于黄山市黟县军川村。号十三楼主,黟山老人。安徽省美术家协会会员,中国国画家协会会员,中国扇子协会会员,黟县美术家协会副主席,宏村书画院院长,景德镇陶瓷高级工艺美术师,黄山市陶瓷协会副会长,黄山市陶瓷艺术大师。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山水画专业,师从李宝林先生、张伟平先生。作品多次参加全国各项大战赛并获奖,作品被国内外众多的书画爱好者和收藏家收藏,尤其是水墨民居代表作先后被日本、韩国、德国、美国、丹麦等国际友人收藏,其中《家居徽州》作品被丹麦亨里克亲王收藏。

岁月如画

——献给妻子阿桃

古黟碧山是以汪氏聚族而居的徽州古村落,她是我的家乡,是生我养我的一方宁静的土地。唐代大诗人李白在《山中问答》中写道“问余何意栖碧山,笑而不答心自闲”,虽然无可考证,但村里颇有些学问的老辈人却认定就是对家乡闲适和意境的描绘。

记得童年时,屋后的群山苍翠欲滴。远处田野和山坡上金黄色的油菜花一直蔓延到门前,花粉沾满我的衣裳,溢满我幼小的心灵。我常常独自坐在自家老屋的天井之下,听春天的雨声,看冬天的雪花,望夜晚的星空。时而又光着脚奔跑在村落黑亮的石板路上,或喘着气登顶村头的云门宝塔,俯视脚下清澈的母亲河奔流而下。还有老辈人坐在祠堂门前永远讲不完的故事,故事的内容多半是关于村落的,少不了达官显贵和贞妇烈女。从哪些反复聆听的故事里我知道了这片土地的神秘和传奇,知道了那些随处可见的石雕、木雕和砖雕的寓意,似乎一切都赋予了灵性。我还知道自己是徽商的后裔,祖上原本富甲一方,也很有学问。

还是逃不了“富不过三代”的徽州民间咒语。到了我父辈除了祖上遗存的深宅大院,几乎穷困潦倒,父亲因此“沦为”日出而做,日入而息的地道农民,不识字,也未进过学堂。他反又得益于这样的失败而被推举为村里“贫协会”的主任,现在想来真可谓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”。但在当时的我,其实还无法去体味家族破败后的失落和苍凉,只知道父亲是村里的“大人物”。一个“成功”的父亲,远比祖上遥远的辉煌来的真切。

有一回,父亲在深山伐木的空隙,以家中那本残破的《精忠报国》小人书上岳飞使用的弓箭为样本,为我精心复作了一把,逼真而精致,让我激动了好长时间。对于我,那时只是一个玩具,而于他或许是一种希望的寄托。

家中兄弟姐妹原本六人,我排行老三。二姐五岁的时候因病不治去世了,四弟六岁的时候居然饿死了,因为这个缘故,我夹在故去的姐弟中间,自然有着不祥的征兆,被村里老辈人说成“命硬”,又被云游的算命先生说成大难不死,但却没有说“必有后福”,可能是母亲没有足够的钱支付给他。

我是个性格内向不善言语的孩子,但我却有着强烈的表达欲望,无法做到彻底的沉默,于是画画变成了我的一种表达方式,如佛家说的“结缘”。七岁的时候我便拿起树枝在尚未耕种的稻田里涂鸦,“画布”散发泥土的清香;在拾捡到的香烟盒上临摹小人书上的人物,有岳飞和关羽;在放牛的山涧迷恋高处的摩崖石刻,以致忘了归途。

十三岁那年,我从牛背跌落到山谷,被村民发现抬回家已经奄奄一息,家人并未十分惊慌,似乎对我的劫数早有预料,这便是我姐弟相继去世留下的一种暗示,能够活过一轮属相已经是造化了。父亲默然无奈,母亲含泪忍痛,只得托村头的老木匠钉制一尊简易的棺木,并选好了墓地,总算有个体面的归宿。

好心的生产队长不忍看到我就这样草草埋葬,瞒住自己的妻子硬是借给我父亲三百元钱,嘱咐他带我去杭州治疗,说孩子命大,或许有救。有谁料到就是这三百元钱竟让一条生命起死回生,伤愈如初,然而无忧无虑的童年对于我也意味着结束了。母亲十分感激队长的大恩大德,却无以为报,父亲算是见过点世面的人,知道“大恩不言谢”的道理,他选择了沉默。

时过境迁,老队长已经去世多年,我一直忘不了他,脑海里常常浮现他那善良的音容笑貌,他让我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份爱心和感恩。我也宽容、理解我的父母,不忍直视他们后来的愧疚。当时家中是何等艰难,弟弟妹妹们“嗷嗷待哺”,饥饿难挡,况且健康的弟弟都被活活饿死,怎么又有能力挽救我那濒死的生命。

文革伊始,我正读小学四年级,村里掀起在房墙上写标语,画毛主席头像的热潮。我不知道是怎样被“公社革委会”选中专画毛主席头像这一艰巨任务的,难道是我香烟盒上的“作品”被他们认可?其实村里不乏能写会画的人才,晚清的秀才和举人都还有活着的。选我可能更多的还是根正苗红和父亲“贫协会”主任头衔的缘故吧。主席的画像倒并不复杂,也不需要手法,更不需要创作,比临摹还容易,模板是现成的,只需要勾勒,填充红色的颜料即可,一个剪影罢了。然而那份信任则是我至高的荣誉,父亲也很荣耀。我在墙上留下的作品从此家喻户晓,让人羡慕,至今村落斑驳的墙上还依稀可见。从此再没有人奚落我成为画家的梦想了。

………

无忧无虑和天真无邪是每个人的童年,而我却多了一份生死的阵痛。贫穷是那个时代的共性,只是程度不同而已。我九岁才得以进学堂,因为此时已经可以放牛,砍柴,开始有了微薄的收入。我用卖柴换来的钱,除了补贴家中的亏欠,还完成了我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学业。但却没有买过一支狼毫毛笔和一张像样的宣纸。导致我现在依然吝啬纸张,惜纸如金。

十八岁那年,我在家中拆换下来的年画背面,创作了一幅《猛虎下山图》,悬挂在家中的偏厅,被部队带兵的首长看中,硬是劝我报名参军,父亲很高兴,他一直期望我也成为英雄。于是我来到驻扎在四川的炮兵部队。在部队我第一次用上了柔软的宣纸和上好的毛笔,开始了真正意义上是绘画生涯,并多次参加军区组织的士兵画展,屡屡获奖,部分作品选入部队出版的战士画册。

营房附近峨眉山报国寺是个藏画颇多的庙宇,它成了我这一时期如饥似渴吸取养分的地方,寺庙的宁静也给了我更多的思考,使我的绘画技巧有了第一次飞跃。

七九年我提干当了炮兵侦察排长,世事弄人,我却没有被提拔成部队文职干部。同年,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,我写下遗书上了前线,再一次面对生死考验。

在一次阵地搜索中,因为随身携带的仪器反光而被敌人察觉伏击,瞬间身边的两位战友应声倒下,几乎在同时我灵敏地做出了反击,击毙了一名敌人,避免了我排更大的伤亡,任务也成功完成。当我背起一名一息尚存的战友下山时,绷带松落,他的脑浆跌落在我的肩膀上,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生命就这样永远的离去。

至今我都无法准确地描述当时的内心感受,但此情此景在我生命中却永远挥之不去,肩头总是沉甸甸的。战争使我渴望和平,珍惜生命。它激发了我在军营从未有过的强烈创作欲望,我要用笔墨留下难忘的记忆,留下战友的形象,我一直坚信画是不朽的生命。

在抚慰战争留下的伤痛以后,八五年我转业回到了家乡,开始走上了从政之路,先后在组织部、乡镇、纪检委和政协当过部门负责人和地方领导。而熟悉甚至炙热的画笔却被整整尘封了十年。并不是厚积薄发,确实是失落了那份激情。

曾几何时,古老美丽的黟县成为画家创作和写生基地,博大精深的徽文化让无数画家趋之若鹜,我的家乡碧山成了文化人的“乌托邦”。作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我,甚至有过画家梦的我,没有理由舍弃那支童年拿起的“树枝”。

我苦闷彷徨,望着干枯的毛笔,如同侠客凝视尘封的利剑,一种异样的萌动让我彻夜难眠。我的艺术生命真的悄然若逝?

“五十而知天命”,就在这年我做出了人生中最重大的抉择,尽管政治前途光明,我还是从县政协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提前退休,开始专业系统性的绘画学习。有人风言风语,也有人真心为我惋惜。但爱妻知我心跳、知我何求、知我犹豫。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妻子吴阿桃女士,是她在这个重大抉择上给予我勇气和信心,没有她支持我前行的脚步,就没有我之后的路和今天的收获。

我开始走进中国美术学院,潜心学习,打造基础,重塑自我;我开始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,感受山水的美丽,陶冶自己的情操;我开始走出国门,领略异国风情,拓展自己的视野……。期间受到李宝林,沉浮等多位大师的指点和启迪。

无论身处异国还是客居他乡,依然魂牵故里,最终打动我的还是家乡,一方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的土地,一座留下无数故事的村落,一片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家园。

故土难离,多少个漆黑的夜晚,在老屋泛黄的灯光下,沉重的画案旁、油亮的墨汁里,我苦苦探求的笔墨语言,殊不知就在自己身边,在生我养我的这方热土之上……

徽州是我生长的所在,是我绘画创作取之不尽的源泉,我的画册虽然还不能透彻地表现她。但我深爱着我的家乡——这片古老的土地和善良的人们。

汪晶德于2016年9月为《画册》所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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