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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谔作品:虚实相生 玩味无穷

  明代成化、弘治到嘉靖前后的时期,是院体派和吴门派画风并存的时代,同时也是两派兴衰交替的时代。以林良、吕纪为代表的宫廷花鸟画包含了工笔重彩和水墨写意的不同风格。王谔工山水,师南宋马远,以山水画被孝宗朱瞻基称为“当代马远”。他的画较之马远笔触更细,稍有放笔,体现了明代中期院体的时代风格。

  王谔,明代著名画家,字廷直,奉化(今浙江奉化)人,世居奉化城内西锦里。生卒年不详,古籍皆称他“年逾八十而卒”。从艺活动约在成化、弘治、正德年间。孝宗弘治元年(1488年))以绘事供奉仁智殿。山水人物师同里萧风,凡奇山怪石、古木惊湍尽摹其精妙处,画树石多着烟雾之态,势如泼墨。武宗朱厚照正德元年(1506年)时王谔任锦衣千户,后以病回乡,年至八十余笔力仍劲拔。亦长于人物,姜绍书曾见其所画《秋成图》,写田家乐事,趣味佳妙。一生主要学习马远的画法,就其画法当属浙派。

  王谔之画,构图上大胆取舍剪裁,主景往往仅取山之一角、水之一涯,且置于一隅。画面上让出大块空白以凸显主景,与主景形成虚实相生之状,予人以玩味无尽的意趣。这就是所谓南宋大画家马远的“马一角”风格。用笔上,王谔的山石用的是恰到好处的“斧劈皴”,水墨俱下,有棱有角,饱含质感。

  王谔的《踏雪寻梅图》,绢本浅设色,纵106.7厘米、横61.8厘米,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。此图描绘崇山峻岭,白雪皑皑,万籁俱寂,铺雪的盘山路上正行进着一主三仆。主人骑在马上,着披风,戴斗笠,两手拢于胸前。三仆人,一马前探路,一马侧服侍,一马后跟随,或肩扛衣物,或腋夹长棍,随其主人前来尽雪山寻梅之雅兴。由于气候寒冷,四人皆上身前倾,把颈部缩到衣领之中。

  近景中一棵双叉梅花树,树上花苞欲放,暗香浮动。其两根树干挺韧,枝条参差舒展。莹莹树挂,栗栗人身,以及银装素裹的高山峡谷,越发衬托出梅花不畏严寒,傲雪屹立的勃勃雄姿,从而体现出文人高深的修养和不近仕途,甘愿隐居的心理内涵。由宋至清代,文人画中不乏梅、竹、兰、菊的题材,多寓意傲骨、高风、亮节,而冒严寒,踏冰雪,深山寻梅,更进一步强调了画中雅士一种精神上的追求。

  该画图峭峰直上,山幽林静,从构图跟立意上都与马远《踏歌图》有着渊源关系。山石棱角方硬,树干苍劲挺拔,加之浓墨重染,更可看出马远笔意。画者着重墨色浓淡变化,层次分明。在树干、树枝、山路及远山上留出大量空白,以示厚雪覆盖。而天空则用淡墨涂染,阴云笼罩,“挤”出堆雪之处,成功地表现了雪天的山林之景。画面以景为主,人物很小,但画家在瘦硬松石之中,却用圆润笔法绘出丰腴的四人形体,寻梅之人给寂静山林带来了生气。梅树以浓墨点染,而后衬以松枝虚影,突出本画主要景物。通过皴擦点染与巧妙地留出空白,使景物的真实感增强,动与静的和谐统一,使这幅画成为明代宫廷绘画的精品。

  在南宋之后,把“马一角”风格技法运用得炉火纯青的,除了马远外,就惟有王谔了。历来品评者多认为,作为后来者的王谔,不光秉承南宋院体画衣钵,还从马远的风格中摆脱出来,使之更为纤巧妍丽而富有气韵。他的画较之马远笔触更细,局部稍有放笔,体现了明代中期院体的时代风格。明代宫廷画家的署款比较简单,通常只在边角落上姓名字号款了事。这为一些字画作假者打开了方便之门。他们为牟取更大利益,每每把“王谔”名款改为名气更大的“马远”,且令行家里手也常常走眼。

  王谔的传世作品有北京故宫博物院藏的《江阁远眺图》,山东省博物馆藏《雪山行旅图》、《寒山图》,济南市博物馆的《秋堂吹箫图》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《瑞雪凝冬图》,安徽省博物馆藏《观瀑图》,以及藏于日本的《雪岭风高图》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