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李可染作品《井冈山》(181cm×129cm)以1.265亿元成交。

▲潘天寿作品《鹰石山花图》(182.3cm×141.8cm)以2.79亿元创其画作拍卖价格纪录。 小小供图

　　5月17日晚间，嘉德2015春拍大观夜场开槌，潘天寿巨作《鹰石山花图》以2.79亿元成交，随后有媒体高呼，“潘天寿力作引领艺术品市场触底反弹”，加之当晚李可染的大尺幅《井冈山》同样过亿成交，业内人士不禁重提“亿元时代”。不过，在多位市场专家看来，虽然书画板块出现亮点，但不具备指标性意义，更不能说明市场已走出低谷，并表示目前并未看到明显的上升迹象，“回暖”一说为时尚早。

　　意外惊喜

　　“天价”与“流标”齐飞

　　近期春拍最振奋人心的无疑是嘉德的“大观之夜”了，118件作品上拍，经过激烈竞夺后，最终交出9.54亿元总成交额的答卷。在5个多小时的拍卖中，仅潘天寿的《鹰石山花图》就耗费了近一小时，被圈内人调侃为史上拍卖时间最长的单件拍品，最终以2.79亿元创潘天寿画作拍卖价格纪录；紧接着，李可染革命圣地山水巨制《井冈山》同样表现出彩，以1.265亿元成交。这两件佳作是近年来市场上罕见的高价。在拍后总结中，嘉德中国书画部总经理郭彤表示，本季“大观之夜”良好的成交状况，证明了优秀艺术家的经典之作，是市场中永恒的热点，“潘天寿《鹰石山花图》、李可染《井冈山》的高价成交，证明了市场对高端艺术品的认可和需求”。

　　尽管表现不俗，但集结精品的这场拍卖成交情况不是特别出色，总成交率仅为64%。其中，受国内外学者、藏家高度关注的传世重器——吴越最后一位国王钱俶的《草书手简(并铁券图式及宋元明清名贤题跋)》，却因竞价未至底价，遗憾流拍。在业界看来，钱俶《草书手简》对于吴越国研究有极为重要的学术价值，与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的一级藏品——五代吴越王钱镠、钱俶《批牍合卷》(钱镠和最后一个皇帝钱俶的手批文书遗迹)原是一卷，史上称为“二王手泽”。拍前，这一件作品与潘天寿的《鹰石山花图》、李可染的《井冈山》是最有望价格创高的佳作，它曾于1998年出现在纽约的拍卖中。

　　市场回暖？

　　天价拍品不具备指标性意义

　　两件亿元拍品的出现，着实让圈子热闹了好几天，尤其是潘天寿《鹰石山花图》超乎预期的成交情况，让不少观者联想到火爆的2011年。但中国嘉德董事总裁兼CEO胡妍妍则认为应该理性对待，在她看来，这两件作品的成交是印证艺术市场珍稀优质资源恒久高价的定律，而“整体成交率略有下降，反映出市场调整期大资金锁定精品的同时，普通拍品需求减弱”。

　　荣宝拍卖总经理刘尚勇同样认为，这两件珍稀拍品的高价易主并不能看出市场的走势，“不再像几年前的火爆行情，一两件天价作品能够带动买家情绪，现在的市场已经非常理性了，不会出现一窝蜂上涨的情况了”。

　　中国艺术产业研究院副院长西沐则表示，经过上一轮市场的调整，目前中国艺术市场中价值发现的平台已经搭建完成，在这个平台上，很难出现好东西卖不出好价钱的情况，“有时候我们觉得这个市场很平淡，其实是缺少精品。在这一轮拍卖市场中，出现了两件拔尖的拍品，如果从价值发现的角度来看，它们能够过亿成交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”。

　　而中国艺术品市场评估专家刘新惠觉得重提“亿元时代”挺无聊，“最贵的是不是最好的？值得思考”。他称，像潘天寿《鹰石山花图》和李可染《井冈山》这样的作品，“是非常特殊的案例，少之又少”，不具备指标性意义。

　　拍品难寻？

　　大拍行压缩规模小拍行歇业“过冬”

　　细心的业内人士发现，今年不少拍卖行如北京银座、艺融、传是等已悄悄退出了春拍市场的竞逐，而往年率先收官的部分拍卖公司至今仍未公布春拍的确切时间。

　　记者发现，这些暂时停拍的公司规模普遍偏小、经营的项目偏于单一，且没有自己的强势产品，加之市场行情偏弱，征集越来越难，只能用往年两季的准备时间来准备一季的拍卖业务了。其中一家拍卖行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，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，征集不易，已经很难从藏家手里拿到可圈可点的拍品，“停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”。中央财经大学拍卖研究中心研究员季涛对媒体表示，近5个月来在北京新注册拍卖公司的数量比往年也明显下降，相比2014年同期，今年北京取消或延迟春拍的艺术品拍卖公司占总量的50%以上。有些中小型拍卖行虽然仍在力撑，但现场的买家寥若晨星，有一家拍卖行的拍卖师看到台下悉数几个人，调侃道，“到场的各位都是有效买家，不是来看热闹的”。

　　在暂时歇业的这些拍卖行中，最让人意外的要数去年秋拍刚以3.4亿元圆满收官的北京银座了，当时他们推出的“孟小冬故物”还斩获了白手套，成为上一季拍卖关注的热点，没想到这一季会选择停拍。在如期举行的拍卖行中，不少也以缩小规模来应对市场行情，如已经收官的北京华辰，上拍数从1402件缩减至1010件，专场数量从去年春拍的12个调整至5个；下一轮春拍中的保利拍卖，尽管是十周年的庆典大拍，但相较于去年秋拍9120件标的来说，这一次也缩减了一千余件。

　　而在一级市场上，书画行情同样不容乐观，尤其是当代书画。业内一位艺术品经纪人告诉记者，随着礼品市场的退出，画廊的营业额明显下降，“为了节约成本，去年已经确定举办展览的计划都暂时搁浅了，前些年一画难求的那些当代名家，作品现在已经不好卖出去了”。

　　未来走势？

　　市场已触底反弹有待观察

　　此前，嘉德拍卖创始人陈东升表示，今年的艺术品市场应该已处在谷底，“去年股票起来了，这半年股票涨了一倍，股票赚了钱，现在是买艺术品的时候”。他表示，尽管整体市场还没有回暖，但他相信市场的调整“应该要到头了。”胡妍妍则直言，目前总的市场趋势依然非常难以预料，这一季春拍中，“嘉德的优异表现，并不代表市场走出困境”。

　　调整的同时也在积蓄力量

　　在刘尚勇看来，艺术品市场与股市非常相似，“调整的时候都有一定的周期，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”，这也正是市场做出选择的关键时期，“每一轮调整会挤压市场中存在的水分，对于真正的藏家来说，这是积极的影响”。

　　西沐认为，市场在调整的同时也是在积蓄力量，“这个力量主要表现在市场底层结构的变化上”。他称，自2011年秋拍的市场调整以来，再加上新的政治经济新常态的深化发展，我国艺术品市场的礼品市场规模在迅速下滑，而收藏投资市场的规模则在明显提升。西沐说，当前出现的天价拍品一定程度上佐证了收藏投资市场的崛起，“越来越多的机构和资本进入到市场中来”。至于锁定精品的原因，他分析说，机构资本需要规避风险，“相对而言精品的抗跌能力要强一些”。至于未来的走势，还要看当前机构和资本的运行能否拉动市场底层的信心，“这一点非常关键，市场能否回暖，还待秋拍再观察”。

　　京华时报记者易小燕